傅奕是中国历史上著名的无神论者,精于天文历数。他志在革新,反对佛教而名留史册。在佛教盛行的唐初,他率先向佛教发起挑战,指出:“生死寿夭,由于自然,刑德威福,关之人主。”他不信鬼神,继承和发展了无神论思想。
傅奕(555~639),相州邺(今河南安阳)人,唐初学者,精通天文历法。隋文帝开皇年间,任汉王杨谅的仪曹(礼部郎官)。杨谅谋反失败后,傅奕流放到扶风郡(今陕西凤翔)。当时的扶风太守李渊对他极为尊敬,李渊建立唐朝后,拜傅奕为太史丞,不久调任太史令(掌观察天文,稽定历数)。武德三年(620),傅奕创造了计时的“漏刻新法”,被公布施行。
唐朝初建,当时的许多典章制度仍沿袭隋朝旧制。傅奕认为在暴隋与乱世之后,旧的制度应当改革变更,于是上奏说:“隋朝,违背天意损害人民,严刑峻法,杀戮贤俊,天下万民同心背叛。陛下拨乱反正,而官名、律令一用隋旧,很不合适。更何况天下长久苦于暴隋,应该使百姓耳目一新。改正朔,易服色,改变法律,革除旧的官职名称,现在正是时候。”他针对秦律的繁酷弊端,作为《唐律》制律的借鉴,指出“此失于烦,不可不监”。傅奕提倡“官贵简约”,对太仆卿张道源建议改变“官曹文簿繁总”之风,他也竭力赞同。
魏晋南北朝以来,佛教在中国逐渐得到传播,隋、唐时期更为盛行。唐朝初期,首先站出来主张排斥佛教的便是傅奕。武德七年(624),他上疏请求除去佛教,认为佛教有悖于儒家的伦理教育,佛教弃父弃君,“不忠不孝,削发而揖君亲”,与儒家的“以忠孝治天下”的思想相抵触。他抨击佛教恐吓愚昧的人,欺骗平庸的人,致使天下百姓追悔过去的罪,妄求未来的功德。指出:“生死寿夭,由于自然;刑德威福,关之人主。”至于“贫富贵贱”,乃是“功业所招”。佛教窃取君主的权力,擅造化之力,甚为害政,真是可悲啊!同时,佛教诱导人们纷纷削发为僧,游手游食,换了衣服以逃避租赋,使国家财富来源大受影响。当时全国的和尚尼姑超过十万,傅奕请令匹配,即成十万多户,生男育女,十年成长,既可以增加户口,又能补充兵源。
此后,傅奕又接连上了十多道奏疏,痛斥佛教害国害民。高祖李渊就将这件事交给群臣商议,然而,只有太仆卿张道源支持傅奕。大臣之中,反对最为有力的是中书令萧瑀,他说“佛是圣人”,傅奕非议圣人是“无法”,“请严厉惩罚”。傅奕与他进行了激烈的辩论,以儒家的教化驳斥他。萧瑀没有话来回答,只能双手合十说:“地狱所设,正是为这样的人。”高祖采纳了傅奕的意见。武德九年(626)四月,高祖下诏大量裁减寺观,淘汰僧尼,诏书规定:京城留寺三处,观察二所。其余各州,各留一所。其余都予以罢撤。不久,由于玄武门之变,未及施行。
唐太宗李世民继位后,有一次临朝时,向傅奕提出诘难:“佛教玄妙,圣迹可师,而且报应显现,屡有征验,你难道不明白其中的道理,这是为什么呢?”傅奕解释说:“佛是胡神,起自西域,后来传入中国,对老百姓没有益处,对国家有害。”太宗听了,深以为然。
傅奕不仅用语言排斥佛,而且以行动破除佛的骗术。有一个从西域来的僧人声称会念咒施法术,能让人立刻死去,又能使其复苏。唐太宗以这件事询问傅奕,傅奕说:“这是一种邪恶法术。邪不压正,可以请那和尚对我使用诅咒术,一定不会有效果。”太宗命僧人对傅奕用咒语,傅奕丝毫没有感觉。停了片刻,那和尚自己反而突然扑倒在地上了,原来他是害怕自己的把戏被揭穿,故意装死躺下了。
又有一次,一个婆罗门僧人说他得到一枚“佛齿”,坚硬无比,任何东西碰到它,都会被击碎。长安城里去看的人就像赶会似的。当时傅奕正卧病在家,听到这一消息,就对儿子说:“我听说金刚石十分坚硬,其他东西都不能伤害到他,只有羚羊角能破坏他,你可以前去一试。”于是,他的儿子就去看那“佛齿”,并用羚羊角叩击,“佛齿”应声而碎。人们便不再前去观看了。
傅奕一生虽然研究阴阳术数的书,却并不相信。他的性格豪放旷达,有一次喝醉了酒,倒在床上睡,突然坐起来说:“我就要死了!”于是为自己写墓志:“傅奕,青山白云人也。因酒醉死,呜呼哀哉!”
傅奕临死时曾教导告诫他的儿子说,老子、庄子的书和儒家经典均为“名教”,“汝宜习之”。“妖胡乱华,举时皆惑,唯独窃叹,众不我从,悲夫!汝等勿学也。”贞观十三年(639)傅奕去世,年85岁。其著作有《老子注》和《老子音义》。并曾搜集魏晋以来反对佛教的言论和事迹,编为《高识传》10卷。
参考书目:
1.《旧唐书·列传第二十九·傅奕》。
2.《安阳市志》,中州古籍出版社,1998年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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