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佺期是唐代著名诗人,其诗作词丽精巧,律体严谨,是律诗体制定型的代表诗人,对于唐代诗风的转变,有着一定的贡献。
沈佺期(约656~713),字云卿,唐代诗人。相州内黄(今河南内黄县)人。唐高宗上元二年(675)进士及第,初为掌管校正乐曲的协律郎。武后时晋升为掌管呈递奏章、传达皇帝旨意的通事舍人,接着又授门下省要职,掌驳正政令之违失的给事中(司掌上奏诸事的长官)和执掌官吏考课与升迁的考功员外郎。中宗神龙元年(705)初,权臣张易之谋反被杀,因沈佺期素与张易之交往甚密,遭受株连,遂流放至驩州(今越南义安省荣市)。神龙三年(707),遇赦北归,起用为记录皇帝起居言行的起居郎兼修文馆直学士,后升任负责起草诏令的中书舍人及掌管太子家事的太子少詹事。玄宗开元初年(713)卒。原有文集10卷,已散佚。《旧唐书》《新唐书》《唐才子传》《内黄县志》均有其传。《全唐诗》录存其诗三卷,明人辑有《沈佺期集》。
沈佺期对诗歌之贡献主要在声律方面,他继南朝著名文学家沈约提出“四声八病”说之后(四声即平上去入,八病是指把四声用于诗歌格律应该避免的八种毛病),总结先人们应用于格律形式的各种实践经验,把逐渐成熟的近体诗形式肯定下来,完成了“回忌声病,约句准篇”的任务,使人们作格律诗有所遵循。《新唐书·文苑·宋之问传》载:“魏建安后迄江左(江左为南朝的代称),诗律屡变,至沈约、庾信,以音韵相婉附,属对精密。及之问、沈佺期,又加靡丽,回忌声病,约句准篇,如锦绣成文,学者宗之,号为‘沈宋’。”这即是说,以沈约为代表的“永明体”(南齐武帝时形成的诗歌形式)诗歌和他的“四声八病”说,从实践到理论都标志着我国诗歌从比较自由的“古体”走向格律严整的“近体”的一个重要阶段。至沈佺期、宋之问手中,诗歌格律终于定型化,近体诗成了最盛行的诗体。如五言律,“初唐四杰”(王勃、杨炯、卢照邻、骆宾王)时已趋完备,然大畅其流者则为沈、宋。沈佺期《送乔随州侃》等诗,律体严谨精密,可为当时五言律诗的范本,他实践了“回忌声病,约句准篇”的准则。
沈佺期较早所作的一首七言律诗——《独不见》:“卢家少妇郁金堂,海燕双栖玳瑁梁。九月寒砧催木叶,十年征戍忆辽阳。白狼河北音书断,丹凤城南秋夜长。谁为含愁独不见,更教明月照流黄。”从构思、形象、音律和形式的工致等方面来看,都可以说是成功且优秀的作品,标志着七言诗律化已达到了成熟的阶段,曾被明代“文坛四杰”中的何景明誉之为七律之第一。
其所作的《邙山》:“北邙山上列坟茔,万古千秋对洛城。城中日夕歌钟起,山上唯闻松柏声。”表现的是人生短暂、荣华富贵不能长伴的传统主题。一般登临怀古之作,不外是感怀古今,写景叹时、潇洒游适之类。而沈佺期并未正面抒怀感慨,只以轻轻的笔触勾勒出几幅人们并不陌生的画面。所作的这首小诗结构严谨,章法精巧,取材写境都很别致,这首七言绝句,虽只四句二十八个字,却写得抑扬顿挫,于平常语中见功夫,具有摄人心魂的艺术魅力,令人回味无穷,堪称初唐七言绝句之精华。
沈佺期的经历也和宋之问一样,曾因考功受贿被揭露,但未究罪。后又因依附二张(张易之、张昌宗兄弟,都是武后身边的权贵人物)受到株连,张易之被杀,沈佺期、宋之问等也被贬官。沈佺期被流配到驩州(今越南义安省荣市),不久调任台州(治所在今浙江临海县)掌管文书的录事参军。神龙三年(707)被召回朝廷,得到中宗的召见,拜起居郎兼修文馆直学士。当时,他虽已复官,但尚未还他朱衣(大红色的服衔)。有一次,又遇中宗举行内宴,群臣都希望得到擢升,皆歌《回波乐》起舞,沈佺期便趁此机会弄词乞怜,其词曰:“回波尔时佺期,流向岭外生归。身名已蒙齿录,袍笏未复牙绯。”中宗听后,即以牙绯鱼袋(五品以上的官员盛放鱼符的袋子)赐之。接着便升迁其为中书舍人、太子少詹事。
沈佺期在宫廷的诗作多为奉和应制之作,歌功颂德,只一味追求形式美,而内容又多是点缀升平,没有多少思想价值。但在贬谪荒远之后,却写出了一些好作品,沉郁忧愤,富有真情实感,与其在宫廷所作迥然不同。如《杂诗三首》之一:“闻道黄龙戍,频年不解兵。可怜闺里月,长在汉家营。少妇今春意,良人昨夜情。谁能将旗鼓,一为取龙城。”这是他的宫廷诗中的佳作。诗中写了战事的传闻、闺中的苦闷、婚后生活的回忆以及期望战争的胜利。包含的内容丰富,且含蓄婉转、音韵和谐、对仗工整、富于抒情,有声律之美。沈佺期擅长于七言律诗,其诗作工丽精密,律体严谨。他和宋之问齐名,并称为“沈宋”。《独不见》(亦题作《古意呈补阙乔知之》)、《遥同杜员外审言过岭》、《夜宿七盘岭》、《杂诗三首》等,皆为其传诵之名篇。
沈佺期是继“初唐四杰”之后的著名诗人,高宗和武后时期的宫廷诗人,以写应制诗而闻名。他的诗虽还带有六朝诗靡丽的余风,但已逐渐显露出壮阔的气象。对于唐代诗风的转变,有着巨大的贡献。他在中国诗歌发展史上,是一位有着独特功绩的诗人。同时,也被誉为律诗的奠基人之一。著名文学评论家、文学史家郑振铎认为:“七言诗开始流行于唐初,至沈宋,更有所谓七言律。七言律的建立,对于后来的影响是极大的。沈、宋最伟大的成功便在于此。”
参考书目:
1.《新唐书·列传一百二十七·沈佺期》。
2.《内黄县志》,中州古籍出版社,1993年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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