韩琦历任三朝宰相,文武兼备,曾与范仲淹名重一时,时称“韩范”。为北宋王朝的巩固和繁荣做出了重要贡献。被封为魏国公,皇帝赞誉他为“两朝顾命定策元勋”。
韩琦(1008~1075),字稚圭,相州安阳(今河南安阳市)人。仁宗天圣五年(1027),考中进士,名列第二。授将作监丞,通判淄州(今山东淄博)。明道元年(1032)冬,迁太子中允。十二月,改太常丞、直集贤院。翌年六月,监左藏库。景祐元年(1034)九月,徙开封府推官。次年十二月,迁度支判官,授太常博士。景祐三年(1036)八月,除右司谏。韩琦在担任右司谏的3年时间内,“凡事有不便,未尝不言”,“明得失、正纪纲、辨忠直、远邪佞为急”。他曾“不避斧锧”,多次上疏弹劾“罕所建明”、不称其职的宰相王随、陈尧佐,参知政事韩亿、石中立。宝元元年(1038)三月,四人同时被罢职。他还严厉批评“货赂公行”“因缘请托”的社会风气和“侥幸日滋,赏罚倒置,法律不能惩有罪,爵禄无以劝立功”的恶劣状况,并建议先自朝廷内部“减省浮费”“无名者一切罢之”。
康定元年五月,韩琦与范仲淹一同被任命为陕西经略安抚副使,韩琦主持泾原路,范仲淹主持鄜延路。他们积极练兵,整顿部队,严肃军纪,选拔将才。后来成为宋朝名将的狄青,当时只是一个职务很低的小军官,经陕西经略判官尹洙向韩、范二人推荐,受到他们的赏识,予以提拔重用。在对西夏用兵的策略上,韩琦主张进攻,认为应当集中诸路兵力,与夏军决战,他说:“元昊虽倾国入寇,众不过四五万人,吾逐路重兵自为守,势分力弱,遇敌辄不支。若并出一道,鼓行而前,乘贼骄惰,破之必矣。”范仲淹则主张防守,认为不可轻举妄动,应取持久的防御战,在加强军备防务的前提下,乘便击之,不赞成深入敌境的进攻战。仁宗采纳了韩琦等人策略。
庆历元年(1041)春,元昊在伺机攻宋前,向宋军诈和,被韩琦识破。韩琦对部下说:“无约而请和者,谋也。”命诸将严加防守。二月,元昊率10万大军进攻渭州(今甘肃平凉),直逼怀远城(今宁夏固原西),韩琦闻讯,急派大将任福领兵1.8万人,桑怿为先锋,前往抵御,进行阻击。行前,韩琦向任福面授机宜,令他们迂回敌后,可战则战,不可战则据险设伏,待夏军退兵时袭击之。并再三叮嘱:“苟违节度,虽有功,亦斩。”任福在张家堡南打了个小胜仗,遂起轻敌之心。夏军佯败退走,沿途遗弃不少物资以迷惑宋军,任福不知是计,穷追不舍,在六盘山西麓的好水川(今宁夏隆德县西),陷入夏军的包围圈。当时,夏军在路边放了几个木盒子,里面有响动的声音。任福让兵士将盒子打开,只见百余只带哨的鸽子腾空飞起,发出哨音,盘旋上空。宋军还在惊疑之时,夏军已从四面山背后合围而来。宋军经过英勇战斗,阵亡6000多人,将校军官数百人亦死于难,任福、桑怿等力战而死。
好水川之战,宋军大败,朝廷震动,宋仁宗撤去了夏竦的职务,韩琦、范仲淹被贬职调用,韩琦降为右司谏,知秦州(今甘肃天水),范仲淹降为户部员外郎,知耀州(今属陕西铜川)。仁宗年间的宋夏战争共发生三次大战,即康定元年(1040)正月的三川口之战,庆历元年(1041)二月的好水川之战和庆历二年(1042)闰九月的定川砦之战,三次战争均以宋军的失败而告终。北宋自建国以来,一直实行着重文臣轻武将的政策,为了防止武将拥兵自重,每次打仗,都是由皇帝临时指派将领统兵指挥,将不知兵,兵不知将,大大削弱了宋军的战斗力。韩琦曾指出:“每御敌,皆临时分领兵马,而不经训练服习,将未知士之勇怯,士未知将之威惠,以是数至败衄。”再者,宋军在数量上虽然占压倒优势,但分守城寨,势弱力寡,御敌之际,很难迅速集中,而夏军则往往合兵并攻一路,正如后来韩琦、范仲淹在合上的奏章中所说的:“以我分守之兵,拒彼专举之势,众寡不敌,遂及于败。”好水川之战的失败,自然与韩琦的指挥失察也大有关系,这是韩琦一生中最大的一次过失。
庆历元年十月,宋廷分陕西为秦凤、泾原、环庆、鄜延四路,韩琦知秦州,王沿知渭州,范仲淹知庆州,庞籍知延州,并各兼本路马步军都部署、经略安抚缘边招讨使。韩琦在秦州,修筑外城,组建土兵,奖赏当地羌族部落从战有功者。他吸取过去宋军屡败的教训,上疏提出“拔用有勇略将帅”,“统领训练,豫先分定部曲,远设斥堠,于春秋西贼举动之时,先据要害,贼来则会驻扎之兵,观利整阵,并力击之”。他还建议“朝廷节俭省费,倾内帑三分之一,分助边用”。二年四月,韩琦受任秦州观察使。闰九月,夏军进攻泾原路镇戎军(今宁夏固原),宋军大败于定川砦(今宁夏固原西北),大将葛怀敏战死。主持泾原路军务的王沿被降职他调。十一月,朝廷采纳了范仲淹的建议,命韩琦和范仲淹一起经略泾原路,同驻泾州(今甘肃泾川),文彦博知秦州,张亢知渭州,滕宗谅知庆州,庞籍仍知延州。韩、范二人在泾州提拔了很多人才,有文有武,并请求朝廷对守边将领分等第论功行赏。韩琦和范仲淹同心协力,守卫西陲,在将士中具有很高的威望,人称“韩范”,边塞上传诵着这样的歌谣:“军中有一韩,西贼闻之心骨寒。军中有范,西贼闻之惊破胆。”
西夏在战争中虽然多次获胜,但也损耗很大,人心厌战,民怨沸腾,于是元昊表示希望议和。在边界形势稍趋和缓的情况下,宋仁宗于庆历三年三月谕知韩琦、范仲淹,欲将他们调回朝中,委以重任。韩、范五次上表请辞,说他们在边塞三年,熟悉情况,并准备把收复失地的计划付诸实施,若重新换人,不谙边情,有可能使军备防务受到损失,一再表示“愿尽力塞下”,但仁宗未允。四月,调韩琦、范仲淹回京,同任枢密副使(枢密使为杜衍)。
自幼胸怀大志的韩琦,如今终于有了一展宏图的机会,七月,他上疏疾呼:“朝廷若不大新纪律,则必不能革时弊而弭大患”,他提出了七条先宜施行的建议,一曰清政本,二曰念边事,三曰擢贤才,四曰备河北,五曰固河东,六曰收民心,七曰营洛邑。接着又陈八事,作为“救弊之术”,即选将帅,明按察,丰财利,抑侥幸,进有能之吏,退不才之官,去冗食之人,谨入官之路。面对北宋中期积贫积弱的国势,韩琦提出的这些改革措施,特别是整顿吏治的主张,切中时弊,触及宋王朝政治体制的痼疾。这和是年九月范仲淹在《答手诏条陈十事》中所列10项改革方案,其基本内容是大体一致的。韩琦认识到,欲“国治民富”,则事在人为,他曾明了地指出:“自古国家之治否,生民之休戚,在人不在天。”又说:“此天乎哉?必在乎人而已矣。”韩琦强调改革的成功与否在于人的作为,虽然在当时矛盾重重的封建制度下不免失之于空想,但其革新思想和对于人的作用的肯定,则是值得称道的。这次以范仲淹所主持,韩琦、富弼等人积极参与的政治改革,便是历史上有名的“庆历新政”。
庆历新政的实施,触犯了贵族官僚们的特权,受到守旧势力的激烈反对。他们造谣毁谤,诬陷范仲淹等人结成朋党,欺罔专权。范仲淹不自安,遂于庆历四年(1044)六月以防秋为名,宣抚陕西、河东。八月,富弼出为河北宣抚使。庆历五年(1045)正月,执行新政的杜衍、范仲淹、富弼同时被罢免,贬职出朝。对于国家大事,韩琦向“必尽言”,他虽身为枢密副使,但中书的事,该说的也直言陈说,有人不高兴,说他的坏话,仁宗却了解他,说:“韩琦性直。”这一次,对范仲淹、富弼等人的罢去,更是不能沉默,他挺身而出,说:“事有干国家之大计,惑天下之耳目,岂可偷安固禄,隐而不言?”又说:“臣恐自此天下忠臣义士指弼为诫,孰肯为国家之用?”他指出,一些臣僚专务“攻击忠良,取快私忿,非是国家之福”。韩琦“不避朋党之疑”,为范仲淹、富弼等据理辨析,并正义凛然地申明:“琦惟义是从,不党。”在群邪包围的情况下,韩琦自知在朝中已难存身,乃“恳求补外”,三月,罢枢密副使,以资政殿学士出知扬州。至此,主持庆历新政的主要人物全被逐出朝廷。
庆历七年(1047)五月,韩琦徙知郓州(今山东东平县)。十二月,徙知成德军(今河北正定县)。庆历八年(1048)四月,又移知定州(今河北定县)。皇祐五年(1053)正月,韩琦以武康节度使徙知并州(今山西太原)。他到任后,首先停罢了前任李昭亮“所兴不急之役”。当时在河东路担任走马承受的宦官廖浩然,为人贪恣,仗势不法。韩琦上奏,请朝廷将其召还,如不调走,必依法严惩。皇帝只好令廖回京,并行之鞭刑。并州所辖地区与契丹接壤,邻边的天池庙(在今山西宁武县西南)、阳武寨(今山西原平县西北阳武村)等地,被契丹冒占。韩琦派人与契丹头目据理交涉,收回了这些地方,并立石限之。太宗时,大将潘美镇守河东,为防止契丹骚扰,令沿边百姓迁徙内地,使边塞大片土地,空闲不耕。庆历四年欧阳修奉使河东时,曾建议解除代州(今山西代县)、宁化军(治所在今山西宁武县西南宁化故城)、岢岚军(治所在今山西岢岚县)、火山军(治所在今山西河曲县南)沿边之地禁耕令,以增产粮食,供应边防军需,却为军帅明镐所阻。韩琦于至和二年(1055)春再次建言,乃得实行,开垦田地9600顷。
至和二年(1055)二月,韩琦以疾自请改知相州(今河南安阳市)。在家乡,建造昼锦堂于州署后园。10年后,欧阳修于治平二年(1065)写了著名的《昼锦堂记》以记其事。嘉祐元年(1056)七月,韩琦被召还为三司使。八月,拜枢密使。嘉祐二年(1057)八月,依韩琦之请,于诸路置广惠仓(用于社会救济的粮仓)。韩琦请求将没为官田的户绝田雇人耕种,收其租储存之,以接济居住城郭的老幼贫疾不能自存者。嘉祐三年(1058)六月,韩琦拜同中书门下平章事、集贤殿大学士。嘉祐六年(1061)闰八月,迁昭文馆大学士,监修国史。
这个时期,宋仁宗身体一直不好,不少大臣曾先后上奏,建议宜早立嗣,仁宗未许。韩琦也以为“皇嗣者,天下安危之所系。自昔祸乱之起,皆由策不早定”,乃与参知政事欧阳修等人多次当面力劝之,仁宗同意立堂兄濮王赵允让之子宗实(赵曙)为皇太子(仁宗无子)。嘉祐七年(1062)九月,琦封仪国公。嘉祐八年(1063)三月,仁宗死去,韩琦宣读遗制,赵曙继位,是为宋英宗。四月,琦加门下侍郎兼兵部尚书,封卫国公。
英宗继位之初,即患病在身,由曹太后垂帘听政。英宗是位想有所更化改作的皇帝,而曹太后则思想守旧,加上一些宫廷宦官不断向曹太后说英宗的坏话,使得两宫(曹太后与宋英宗)关系颇为紧张。为了处理两宫的矛盾,韩琦和欧阳修费去了不少的精力。韩琦、欧阳修进见太后,太后呜咽流涕,诉说自己的委屈,并说:“老身殆无所容,须相公做主!”韩琦说:“此病故耳,病已,必不然。子病,母可不容子乎?”修也委婉劝说之。见到英宗,英宗则又对韩琦说:“太后待我无恩。”琦劝慰道:“自古圣帝明王,不为少矣,然独称舜为大孝。岂其余尽不孝耶?父母慈爱而子孝,此常事,不足道;惟父母不慈爱而子不失孝,乃可称尔。政恐陛下事太后未至,父母岂有不慈爱者!”自此,两宫关系渐趋缓和。治平元年(1064)五月,英宗病愈,在韩琦的陈说催促下,曹太后终于撤帘还政。闰五月,韩琦迁右仆射,封魏国公。
韩琦始终以边事为念,曾多次就边防问题向英宗陈说方略,他建议在河北、河东、陕西等路“籍民为兵”,以为“义勇”,三丁选一,于手背刺字,农闲教习武艺,战时防守城寨。这样既增强了军事力量,又可减少冗兵之费。
治平三年(1066)冬,英宗病重,韩琦进言说:“陛下久不视朝,中外忧惶,宜早立皇太子,以安众心。”英宗点头同意,乃立颍王(赵顼)为皇太子。治平四年(1067)正月,英宗病死,宋神宗赵顼继位,韩琦拜司空兼侍中。
神宗继位不久,御史中丞王陶挟私怀愤,奏劾韩琦专权跋扈。神宗知其为诬告,遂罢黜之。韩琦则坚请辞职,神宗挽留不住,任命他为镇安武胜军节度使、司徒兼侍中,判相州。琦以为一人兼领两镇,未有先例,恳辞之,乃改任淮南节度使。正在这时,宋守边大将种谔擅自攻取绥州(今陕西绥德),边界骚然,朝廷忧虑,琦在尚未赴任的情况下,又奉旨改判永兴军(今西安),经略陕西。他“义不辞难,承命即行”。朝中一些大臣以为绥州孤绝难守,主张放弃之。韩琦上奏说:“绥州地形险要,已兴师得之矣,安可复弃,示弱于贼?”朝廷从之。韩琦到陕西后,重新调整了军事部署,并张贴布告于边境,对西蕃晓以利害,边界遂得以安定。
熙宁元年(1068)七月,韩琦复判相州。在相未及三月,遇上地震,黄河决口,大批灾民流离失所。神宗赐手诏给韩琦,让他徙判重灾区的大名府(今河北大名)。他殚精竭虑,采取多种办法予以赈济安抚,流亡之民渐还本业。
熙宁二年(1069)二月,王安石为参知政事,开始进行变法改革。七月,推行第一个新法“均输法”,九月,行“青苗法”。熙宁三年(1070)二月,韩琦上疏反对青苗法,极言此法施行之弊,请求罢之。他指出青苗法是“官放息钱”,与高利贷者没有什么区别,这和欧阳修批评青苗法是“放债取利”是一致的。神宗看了韩琦的奏疏,表现得很动摇,他对执政大臣说:“琦真忠臣,虽在外,不忘王室。朕始谓可以利民,不意乃害民如此,出令不可不审。”王安石将韩琦的奏疏拿到制置三司条例司(为实行变法而特设的机关),逐条批驳,颁于天下。这使韩琦不胜愤懑,复上疏力言之,“申辨愈切”。此后,他对“免役法”“市易法”等新法均提出了反对的意见。
韩琦并非一味地反对变革,只是对新法中“有未协人情者”的规定提出自己不同的看法。他在临终前两个月答神宗手诏所上的奏疏中,全面系统地重新陈述了他对新法的意见,认为青苗钱“使民出利”“但务多取”;免役法让“上户一岁出钱不过三十余缗,安然无事,而令下户素无役者岁岁出钱,此则损下户而益上户,虽百端补救,终非善法”。至于市易法,则“尽笼天下商旅之货,官自取利”,“小商细民遂无所措手”,他又说到新法更改无常所带来的不良后果,“加以新制日下,更改无常,州县官吏茫然不能详记,稍有违者,坐以徒刑”,“故州县之间,官吏惴惴然,日苟一日,皆以脱罪为幸”。这里,韩琦所说的“损下户而益上户”和“小商细民遂无所措手”,无论如何,不能说是维护大地主和官僚贵族利益的。
韩琦明确表示,他之所以对新法提出批评,“非嫉善,非求进”,而是“事系国家安危”“为宗社之盛福”“一贡尽言”而已。对此,王安石也承认说:“韩公德量才智,心期高远,诸公皆莫及也。”
熙宁三年(1070)十二月,王安石拜同中书门下平章事。此时,韩琦在大名府的任期已满,他请求去徐州养疾,朝廷则让他再次改任永兴军节度使,他力辞不受,遂继续留判大名府。
熙宁六年(1073)二月,韩琦还判相州,这是他第三次为官家乡了。熙宁七年(1074)四月,王安石第一次罢相出知江宁府(今南京)。熙宁八年(1075)二月,王安石复相。四月,神宗下手诏就国事咨访韩琦等故老大臣,琦上长篇奏疏答之。他在奏疏的最后写道,“臣历事三朝,十年辅相”,“不忍负累朝眷遇之恩,犹觊愚瞽一悟圣心”,倘若奏言能对国家的富强昌盛有所补益,则“非独老臣幸甚,天下幸甚”。韩琦以年老多病,数次上章请求致仕,神宗总是“慰谕不许”。五月,韩琦再任永兴军节度使,因病重,不及拜。六月二十四日,这位北宋一代贤相,卓有建树的政治家,溘然长逝于相州,终年68岁。神宗“辍视朝三日,发哀于后苑”,亲篆其碑曰“两朝顾命定策元勋”。谥忠献,赠尚书令。
韩琦当政十年,赞辅三朝,其功甚伟。欧阳修称其“临大事,决大议,垂绅正笏,不动声气,而措天下于泰山之安,可谓社稷之臣矣!”王安石挽之曰:“心期自与众人殊,骨相知非浅丈夫。”
韩琦一生写了大量的诗文,大都收入《安阳集》行世,在文学史上具有一定的地位。其文章“词气典重,敷陈剀切”,而“诗句多不事雕镂,自然高雅”,他的名句“虽惭老圃秋容淡,且看寒花晚节香”,至今犹为人所传诵。
参考书目:
1.《宋史·列传七十一·韩琦》。
2.《安阳名人传》,吕何生著,中州古籍出版社,1993年版。
3.《韩琦传略》,郭旭东主编,新华出版社,2003年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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