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937年七七事变后,日军调集30万人的兵力,组成华北方面军,准备大举南犯,其中投入京汉线的第一集团军及协同部队总兵力约16万余人,日军从9月14日开始向南进犯,先后攻占保定、沧县、正定、石家庄、德县。10月上旬,日军第一集团军大部调往上海和山西娘子关地区作战。平汉路及两侧向南进犯的日军以第十四师等部为主,于10月中旬相继攻占邢台、邯郸一线县市。10月18日,日军攻占磁县后,准备强渡漳河进犯安阳。以商震为总指挥的国民革命军第二十集团军主力第三十二军(商震兼军长),沿平汉路一线一路阻击日军,边打边退,于10月19日渡过漳河,同国民革命军第二十军团第五十二军关麟征部沿漳河南岸布防,阻敌南进。
19日后,日军不断向漳河铁桥炮击,并在轰炸机的配合下以两个大队的兵力向漳河桥发起轮番进攻,均被三十二军官兵击退。正面进攻不成,日军在保障、高穴一带涉水渡河偷袭西保障,守军与敌人激战,双方展开肉博,敌两个大队伤亡惨重,但后续部队不断增多,东西保障防线被突破。与此同时,一部分日军化装成难民偷渡过河,采取突然袭击,占领东西高穴。21日,关麟征命令所部第二师一个旅乘夜包围攻击敌人在河南岸的部队,同时命令第二十五师在河北岸一个步兵团(团长曾谦),乘夜由西向东对敌人河北岸的炮兵阵地和后方部队猛烈侧击。敌人处于前后夹击的困境,死伤巨大,被迫放弃阵地,向漳河北岸溃退。这是日军自南进以来,遭到的最大的一次打击(据观台镇公路段会计吕毕来回忆,激战后日军往回拉运尸首不少于400具)。中国军队伤亡也很惨重。曾谦团长阵亡,校级军官死伤13人,其他官兵伤亡近千人。敌人丢失漳河阵地后,又增加援兵,企图夺回失地,敌我双方激战一天,均伤亡惨重,遂又形成对峙状态。敌军主力因前进受阻,伤亡甚大,撤退至邯郸、武安附近,拟由武安、涉县进窥晋东南,威胁平汉线侧背,同时声援山西作战。10月26日,娘子关失陷,山西告急,关麟征等部奉命经林县增援太原。安阳守军只有三十二军商震部防御,日军乘机发动猛攻。敌骑兵部队向安阳以西20公里的水冶进击,其后续步兵尾随跟进。驻守水冶镇的骑兵十四旅杨岳斌团奋起迎击,战斗十分艰苦。同时,集结在丰乐镇一带的敌军万余人,强渡漳河向守军阵地猛攻。担任河岸防御的是三十二军一四一师补充二团,该团在正定战役中牺牲惨重,后经重新组建而成,该团继承了王成桂团长刚烈不屈的作风,在敌人飞机重炮轰击下浴血抵抗,十分顽强。激战中,新任团长陈行先、副团长阮成美、营长魏凤云、王葵等相继壮烈牺牲。在众寡悬殊的情况下,阵地被突破,一四一师被迫后撤,在十里铺以西重设阵地。
河防被突破后,大队步兵在炮火掩护下分四路渡过漳河,直逼安阳近郊,安阳正面敌人集中炮火隔洹河向安阳猛烈轰击,一股日军冲进西梁村与守军一四二师一部展开激战,后进行了白刃战,双方伤亡很大,由于后续日军越来越多,中国守军且战且退,后在炮兵营的配合下,中国军队向东西梁村之敌进行反攻,重创敌军。后由于日援军赶到,包围了反攻部队,致使围攻东梁村的一个营的中国官兵全部殉国捐躯。进攻北郊正面的日军先头部队有两个大队,在纱厂——袁坟一带遭到中国守军的迎头痛击,毙敌数百人,敌二十八旅团长酒井隆少将集中野战炮、迫击炮、山炮等80余门和20多辆坦克一齐向守军阵地开火,以两万兵力发起总攻,兵力、火力占绝对优势。中国守军难以抵挡,边战边退,纱厂——袁坟防线阵地先后失守。随后,敌机配合地面部队反复扫射轰炸安阳火车站,安阳车站笼罩在炮火硝烟之中。三十二军一四二师苏永刚营顽强抵抗,日军数次冲锋均被击退。11月3日下午,日军见车站屡攻不下,出动战车10余辆,掩护步兵千余人,向车站阵地猛扑。守军前仆后继,拼死固守,用7束手榴弹接连炸毁敌2辆战车。敌步兵在战车掩护下猛攻车站阵地,苏永刚营官兵伤亡惨重。此时,水冶镇守军被迫向后撤退,安阳形势顿时吃紧。守城的第六旅旅长崔霬看到车站阵地已难固守,下令向城内转移。4日凌晨,日军以伤亡3个中队的代价攻占车站阵地。
占领车站后,日军集中各类炮50余门,向安阳城实行摧毁性轰击,安阳城池及野战工事,经不住敌军数十门重炮轮番狂轰滥炸,城防工事多处被摧毁。日军选择了小西门和北门为主攻点,单是落在小西门的炮弹就达800多发,守军工事倒塌,上午9时,敌坦克撞开小西门,被中国守军官兵很快炸了回去,日军再次炮击后,步兵冲进小西门,守城部队和西营街、大院街的群众标枪队联合抗敌,展开了白刃战,到下午1点,敌主力联队涌入小西门,同突破北门的敌人齐向城内冲杀。此间敌人调来多架飞机,集中向北城守军轰炸扫射,崔旅伤亡惨重。敌人步兵在战车掩护下,疯狂向城东北角发起三次冲锋,敌炮火专门集中向这里轰击,终于打开一个缺口,敌战车迅即冲入城内,遭到守军迎头痛击,有的士兵抱起炸药包冲上去,与敌战车同归于尽。经浴血奋战,将敌逐出城外,随后迅速将缺口堵住,继续抗击敌人。
形势十分危急,崔旅长感到力不能支,向商震求援,商震此时已撤到城南宝莲寺车站,权衡再三,实在抽不出援兵。崔旅孤军苦战,勉强支撑了一阵,当时安阳城北面工事多已被摧毁。日军后续部队如潮水般涌来,兵分三路发起猛攻。崔旅长面对强大的日军实在无能为力,便率部从大西门和南门撤出城外,向南与商震会师。5日下午4时,安阳城被攻陷,安阳保卫战最终虽失败,但守城爱国官兵表现出的一往无前、前仆后继的牺牲精神,震慑了敌人,显示了中华儿女不甘向异族敌人屈服的浩然正气,鼓舞了安阳儿女英勇抗战的斗志。
日军在侵占安阳过程中,为摧毁安阳人民的抗日决心,进行了惨无人道的烧杀淫掠,制造了一连串令人发指的惨案。1937年11月2日,日军在安阳城西西梁村(现属安阳市殷都区)搜出32名青壮年,捆在大杨树上,全部用刺刀刺死。11月3日,日军占领安阳县北辛庄村(现属安阳市殷都区),这个仅有350口人的村庄,顷刻之间被日军杀死了16个青壮年。日军攻入安阳城后,兽性大发,大肆奸淫烧杀。从小西门起,东沿裴家巷,南顺西营街,北至北马道,路上见人就杀,然后挨家挨户地搜。在小西门、北马道、西营坑一带将安阳同胞赶到西营坑边用机枪扫射全部杀死,并烧毁房屋数百家。日军还将安阳百姓的人体当活靶,远的射击,近的刺杀,还把刺死的婴儿挑在刺刀上显耀。一群日军从被抓来的百姓中挑出20多个少女,关押在房中寻欢作乐。一个小院里一家夫妻和两个女儿来不及逃走,日军进门就杀死了少女的父母,接着对姐妹轮流摧残,妹妹被活活折磨死,姐姐也只剩下一口气。另一个少女被日本兵遭踏死后,惨无人道的日军竟将尸体让他们的军犬吞噬,尸骨抛在荒野。日军侵占安阳仅几天就杀害我同胞1000余人,犯下了罄竹难书的罪行。
(张朝阳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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