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汤阴城北5公里处,平汉铁路西侧有个羑河村,日军侵占汤阴后,村民们经常遭受日军欺辱。为了抗击日军的骚扰破坏,群众自发组织起自卫武装红枪会,并推选足智多谋的张文昌当会长。红枪会有会员80多名,个个身强力壮,敢拼敢杀。他们把各家的土枪、大刀拿来当武器,后来又购买了十几支撅把子,自己制造了80多支套筒子和红缨枪。红枪会规定只要三眼铳连响三声,会员们必须立即赶到预定地点集合。为了自卫,他们沿村修筑了一道高高的土围墙,只在四个角各留下一个狭窄大门,平时用石磙挡着,各门都有人把守。
1938年4月7日上午,高家庄青年妇女张花到羑河村走娘家,过铁路时被道旁修电线的三个日本兵发现。他们见张花年轻漂亮,便口出秽言,手持马枪威吓张花。张花见此情景,非常害怕,一边喊着“救人啦!救人啦!”,一边向村里奔跑,三个日本兵“嗷嗷”叫着紧追不舍。把守村口的红枪会会员张二狗见此情景,竭尽全力掩护张花脱险。两个日本兵见张二狗放跑张花,便和二狗厮打起来,另外一日军继续追赶张花,张花慌忙躲藏到一座小楼上。张二狗见状将两个日军甩开,跑到小楼救张花,搏斗中,他赶忙点燃三眼铳。红枪会会员和群众闻声而动,手持刀枪,从四面八方火速赶来。狡猾的日军见愤怒的人群潮水般地涌来,便夹起尾巴逃窜了。
三个日本兵逃走以后,红枪会会员对情况进行了认真分析,估计敌人不会善罢甘休,可能会报复。于是他们除加强村口岗哨,防止日军突然袭击外,又具体研究了抵抗办法。果然不出所料,那三个日本兵给安阳日军司令部打电话诡称:“汤阴羑河村有大批八路军在活动,快出兵征剿!”日军司令部闻讯即派出两辆铁甲车,满载荷枪实弹的日本兵向羑河村疾驶而来。
日军军车来到羑河村东头,见村口窄小,又用石磙堵挡,跳下车抓住站岗的张二狗,强迫他搬挪石磙。张二狗见来敌凶猛,假装搬石磙,将石磙“砰”地推到一个日本兵脚上,这一日本兵疼得直叫。又一日本兵持刀朝张二狗就刺,张二狗一蹲,日本兵刺了个空。日本兵正准备开枪,被一个军官拦住,示意让张二狗带路。张二狗在前边走着,从兜儿里掏出火柴假装给日本兵点烟,日本兵叼起烟等待张二狗献火,怎知张二狗点的是三眼铳。“嗵嗵嗵”连响三声,日本兵以为是炸弹,个个吓得就地趴下,等清醒过来,张二狗早跑得无影无踪。日军十分恼火,一进村就野蛮地烧杀抢掠。
此时,红枪会会员立即组织群众向外转移或就地隐藏。张文昌带领会员与敌人周旋。会员闻施、胡治忠赤膊上阵,凭借机智、勇敢,躲在一家小楼,隔窗向敌群打了几枪,敌人顿时惊慌失措。两个日本兵端着枪朝小楼扫射了一阵,就往楼上爬。闻施、胡治忠见两个日本兵上楼,迅速躲在门后。日本兵见楼上没人,准备下去。胡治忠、闻施突然上前抓住两个日本兵展开肉搏战,一个对一个,滚来滚去。胡治忠听见楼下又“叽哩呱啦”上来几个日军,他咬紧牙关,猛一用劲,将日本兵翻在下边,狠狠砸了几拳。楼下的日军正要上楼,胡治忠上前猛将木梯掀翻,敌人狂叫着翻滚在地。胡治忠上前又抓住和闻施厮打的日本兵的衣领,将他的头朝墙上“嘭嘭”碰了几下,这个日本兵很快瘫在地上。楼下日军重新放好木梯上楼增援,胡治忠、闻施爬上楼后面的一棵大树溜下地跑了。敌人上楼找不到人,气急败坏地放火烧了小楼。
接着日本兵四处搜查,没来得及躲藏的张冬贵的母亲和杨万福的姐姐被发现,日本兵正要开枪,躲在墙角的16岁的红枪会会员李二生,手握红缨枪,“呼”地跳出来打掉日本兵手中的枪,又一枪扎在日本兵肩膀上。日本兵见是小孩,上前搂住他,李二生年幼力气小,被日本兵压在下面。杨万福姐姐见状,折断一支树枝朝日本兵头上打去,鬼子疼痛失手,李二生翻身爬起,骑在日本兵身上,一手掐住他的喉咙,一手拿砖头朝他头部猛砸。日本兵被砸得头破血流,“哎呀唉呀”直叫。张冬贵的母亲、杨万福的姐姐一时躲藏不及,日本兵朝她俩胸部连刺几刀,接着又朝李二生扎了一刀,李二生临死还狠狠抓着一个日本兵的耳朵。
在村口脱险的张二狗见敌人残酷杀害百姓,就急中生智,他一边高喊一声“八路朝村东跑了,快追呀”,一边朝村外奔跑。敌人信以为真,掉头往外追,到村头见无人影,方知中计,重新冲回村内。
会长张文昌见敌人反扑过来,命令会员:分散开,打一枪换一个地方。他和郭贵隔墙朝敌人打枪引诱,一群日军闻声而追。张文昌见日军追来,对郭贵说:“我们俩分两路,你往西北跑,我向东北跑,你不要打枪。”郭贵说:“你不要用枪。”张文昌急切地说:“鬼子来了,用不着推让,快走开!”郭贵只好向西北跑去。张文昌又朝日军打了一枪,日军向他追来。他跑到一家菜园里,见有一眼水井,灵机一动,将鞋帽一脱,扔在井旁,抱起一块石头朝井里一扔,石头“扑通”一声沉入井底,张文昌翻墙逃走了。敌人赶来,以为张文昌跳了井,对准井口连打几枪,扔下两颗手榴弹就走了。
向西北方向跑的郭贵怕日军死追会长,故意打了两枪。两个日本兵掉头就追郭贵。郭贵跑过一家院子过道,将门虚掩,上面放几块砖和碎石块。两个日本兵追至这里看门关着,以为里面有人,上前就是一脚,门板“咣当”一声开了,砖头、石块砸向他们头上。日军四处打枪,没有回音,便放火将房子焚烧了。
这群日军打了半天,没见着一个穿军装的“八路”,恼羞成怒,见人便杀。张三妮正从屋里往外走,被日军炮弹炸伤腹部,当即死亡。吴孝、李兵在平房上朝日军头上扔砖头,被日军炮弹崩死。张秋元等三人藏在红薯窖里,敌人发现后先是朝窖里打枪,后又投下几颗手榴弹,临走又凶狠地点着几捆草扔进窖里。
部分群众躲到村西的河沟里,日军发现后,三面包围,枪口、刺刀对准沟内群众。这时,一个日军军官两眼凝视着群众吼叫:“谁是八路?谁是共产党?快快讲出来,统统地放了你们!”人们肩并肩,紧握拳头,怒目而视,一言不发。敌人又狂叫起来:“不说,统统死啦死啦的!”群众仍然沉默不语。
气急败坏的日本军官持刀向沟下群众走去,会长张文昌妻子大吼一声:“冲出去,我们不能等死!”郭贵的母亲带头冲到岸上,被日本兵一刀扎死。日军见沟里群众反抗,狂叫着:“统统杀死!”惨无人道的大屠杀开始了,子弹、手榴弹向群众打来,瞬间,河沟变成了血沟。英勇的羑河人民没有求饶,咒骂着日军倒在血泊中。
这次顽强的抗暴,羑河群众死伤24人,被焚烧房屋138间,被抢牲口数头。这段血泪深仇,羑河村的百姓世世代代永记心中。
(靳海叶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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